念及此,宋繇心中怒意瞬间被点燃,脸色铁青,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强词夺理!诸葛氏无论侍奉于何人,皆是一心一意,从无贰心。而你,你早早地叛主投敌,是何道理?”
宋鸿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紧咬牙关,仿佛忍受了极大的误会与苦痛:“那是形势所迫,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况且,河西早就是大魏的藩属国,我与公主传信,并无不妥。其实……”
其实,揆诸畴昔,河西已是大魏的囊中之物,故此当武威公主来收买他时,他未曾犹豫便一口应下。
听得这话,宋繇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菜盘和盛装李广杏的盘子都跳了一下,几颗金黄杏子滚落在地,汁水四溅。
“大局?你所谓的大局就是背叛故土和亲人吗?巧言令色!”
说着,宋繇一把抓起盘子,狠狠砸向宋鸿。
但见,盘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哐当”一声砸在宋鸿脚边,李广杏散落一地,有的摔成了烂泥。
“恕儿子孟浪,”宋鸿正色道,“阿父虽言忠义,但除大魏之外,亦历仕吕、段、厉、沮渠,四姓三朝。”
他没继续往下说,但未说出口的话,却已伤到了宋繇。
彼年,宋繇在吕光执政时期,被举为秀才,任郎中。其后,宋繇投奔段业,因觉其并非良主,遂西奔同母异父的兄长李暠,力主以德治国。李氏为沮渠氏所灭之后,宋繇又为沮渠蒙逊所用,后来又得沮渠牧犍的重用。
未曾想,宋繇自诩清白,却被义子宋鸿扭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