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香气扑面而来,李云从拧着眉,抬手掩住口鼻。
牢房深处,吞噬了大部分光线,但李云从目力过人,径自走了进去。
方才,李云从一直潜在牢房外。待拓拔月离开,他才闪到一边。
现下,他有些话要问沮渠牧犍。
靴底踩在湿滑石板上,发出令人不适的黏腻之响。
李云从缓步而行,直视于沮渠牧犍。
此刻,沮渠牧犍已倚坐于榻上,把玩那未曾上锁的镣铐。
还不到半日,他的头发已凌乱许多,面上的胡须也乱蓬蓬的,饿狼般的眼睛,锐利地望过去。
两相对视下,沮渠牧犍猛地笑出声:“姓李的,这一天你等很久了吧?”
这一天?说的是杀沮渠牧犍的那天么?
李云从微微摇头,毫无伪饰。哪怕,曾经一度,他是想杀沮渠牧犍的。
罪名,自然还是谋逆。
但时移世易,拓拔月似乎认了命——也或许是因为女儿,他也娶了妻。
是以,李云从已不作痴心妄想了,只当拓拔月是同路人,或天边那枚可望不可即的明月。
然而,他竟听到拓拔月说起招摇山遇狼袭一事,一颗心被揪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