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靖儿有心讨郡主开心,遂昂然道:“那是自然。”
“所以嘛……”沮渠上元带了些嘲讽之意,道,“说底下的黔黎没见识也就罢了,我就不明白了,像郎君这般清俊的人物,为何还要耽误于此,背下这等无聊至极的赋文。”
说罢这话,似吐出了一口浊气,丧父之痛虽在心底隐隐作痛,但她到底找到了一个泄口。
她斜睨少年,但见他瞠目结舌,再无先前纨绔子弟般的佻然之色,不禁得意一笑:“我就这么一说,别在意啊。”
言讫,沮渠上元撩裙便往外走,哪知她的玉佩挂住了他长长的画囊。
不由多想,她便用力一掰,只听得刺啦一声,画囊应声而开,骨碌碌地滚出一堆画具来。
沮渠上元尴尬至极,忙与靖儿俯身去捡。
这厢,少年又好气又好笑,一壁捡一壁道:“挂在肩膀上的,没注意。惊着小娘子了。”
无端被人批评一番,又被扯烂了画囊,他也不着恼。
沮渠上元觉出他的好脾气,心底歉意陡生,顺手捡起一个漆盒,道:“看看摔坏了没?坏了我便赔你一个。”
少年打开漆盒,笑吟吟道:“没事啊。你看。”
盒中分了十来格,里面俱是缤纷之色。因着盒子设计精巧,纵然方才滚翻在地,颜色也未互相混染。
“你……喜欢画画?”
“是啊。”
“这些颜料,看起来和一般的颜料不太一样。”
“对。这里面加了大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