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吴王拓拔余回到母妃的永春殿时,袖中的拳头攥得发白。
父皇那忌惮的态度像根刺,深深扎在他心头。
他抬头望了眼渐暗的天色,轻轻叹了口气。
侍奉在身边的内侍莫温,也随之长嗟一声。
几株母妃喜欢的花树开得正艳。拓拔余挥手制止了欲通报的宫人,径直穿过回廊。
殿内熏着柔然的安息香,那是母妃从草原带来的习惯。
“阿余来了?”
郁久闾涵香正倚在榻上把玩一枚玉佩,见儿子突然闯入,连忙起身。
她年过四旬却风韵犹存,高颧骨的面容上,嵌着一双锐利而不失秀美的眼睛:“怎么这时辰来了?“
拓拔余阴沉着脸,抓起案几上的银壶直接对嘴灌了一口。
酸甜的葡萄酒,顺着他修剪整齐的胡须滴落在锦袍前襟。
“慢些喝,“郁久闾涵香用柔然语轻斥道,取出帕子为儿子擦拭,“在你父皇那儿受气了?”
“他宁可相信那个外姓女人,也不愿让他亲儿子从政!”
拓拔余将银壶重重砸在案上,惊得屏风后的宫女微微一颤。
郁久闾涵香眼神一凛,挥手屏退左右。
待殿门合上,她才压低声音问:“什么外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