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让我看到了记忆如何成为我们的牢笼...或者救赎。"卢卡斯合上笔记本,指尖在烫金的书脊上停留了一瞬。这个动作如此熟悉,让艾莉森想起自己小时候反复翻阅同一本书时,总会在最喜欢的章节停顿很久,仿佛这样就能延长那份美好。
艾莉森感到一阵眩晕:"这太荒谬了..."
"你不同意?"卢卡斯微微倾身,这个动作让他们的距离骤然拉近。艾莉森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纸张和墨水的气味。这味道莫名地让她安心,就像回到了某个已经遗忘的童年午后。她注意到他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细长的阴影,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多么脆弱的美丽啊,她想,就像她自己。
"因为那不是梦,是记忆的碎片。"卢卡斯从口袋里取出一面小铜镜,递给她时,他们的指尖短暂相触。那一瞬间,艾莉森感到一股微弱的电流窜过全身,像是从未有人真正触碰过她一般。她突然想起自己有多久没有和人这样近距离接触了——不是性,不是社交礼仪,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皮肤对皮肤的触碰。
镜面起初模糊不清,随后逐渐清晰起来——她看见一个小男孩站在雪地里,呼喊着她的名字。那孩子的脸...竟然和小时候的自己一模一样。艾莉森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这疼痛如此熟悉,就像她每天晚上独自承受的那种空虚感——像是整个胸腔被掏空,只剩下一个不断扩大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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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她喃喃道,镜子从她手中滑落。在镜子掉落的瞬间,她仿佛看到镜中的小男孩对她伸出手,那表情如此哀伤,如此孤独。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总是写下那些关于死亡的文字——那不是求死,而是对连接的渴望,对那个曾经完整、现在已经破碎的自己的寻找。
医院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艾莉森推开病房门,母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着23:47,秒数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是一声声倒计时。
"妈..."她哽咽着握住母亲的手,触感冰凉得让她心惊。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时,母亲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手掌温暖干燥,让她感到无比安全。现在这双手却如此陌生,瘦骨嶙峋,布满针孔。一种可怕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如果这双手永远不会再温暖起来了怎么办?
"艾莉森..."母亲微弱地睁开眼,目光却穿过她投向虚空,"对不起...我没能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别说话,医生马上就到。"艾莉森强忍泪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害怕——害怕听到母亲的遗言,害怕面对那个没有母亲的世界。这种恐惧如此强烈,几乎要将她吞噬。
母亲却摇摇头,手指突然收紧:"时间不多了...我想告诉你...你小时候...有个特别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