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森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个木盒是母亲的宝贝,总锁在书柜最顶层的暗格里,她只在五岁那年偷看过一次。盒子是黑檀木做的,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乌鸦图案,打开时会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是什么机关启动的声音。警察搜查时说那只是个普通的首饰盒,可她清楚记得,当时母亲把那枚黄铜钥匙插进锁孔时,盒子里传出过齿轮转动的细微声响。
"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警察说没人知道那个盒子......"
"因为我见过。"卢卡斯的手指轻轻点在照片上白马的马鞍处,那里有个模糊的烙印,"十年前的今天,你母亲就是用你口袋里的钥匙,打开了那个盒子。"
细雪突然变大了,广场上的人群渐渐稀疏。卖姜饼人的老太太开始收拾摊位,铁盘碰撞的叮当声在空旷的广场上格外清晰。艾莉森盯着照片里马鞍上的烙印,突然想起母亲日记本里夹着的那张碎纸片,上面画着个一模一样的符号——像是只展开翅膀的乌鸦,爪子里抓着个沙漏。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抓住卢卡斯的大衣袖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警察说她可能离家出走,可我知道不是的。她的降压药还在桌上,她最喜欢的羊绒披肩还挂在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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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斯的目光掠过她泛红的眼眶,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往广场东侧走去。他的掌心异常温暖,虎口的疤痕蹭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奇异的熟悉感。"去赛马场,"他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有些事,需要在同一个时间点才能说清楚。"
穿过挂满圣诞装饰的鹅卵石小巷时,艾莉森注意到卢卡斯走路的姿势有些特别——左脚落地时会轻微地顿一下,像是脚踝受过伤。这个细节让她心脏猛地一缩,母亲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里,她隐约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当时还以为是错觉。
城郊的赛马场早已废弃,生锈的铁栅栏上缠绕着枯黄的藤蔓, gate 牌上的"枫叶马场"四个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模糊的轮廓。卢卡斯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钥匙,插进锈迹斑斑的锁孔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惊飞了栖息在了望塔上的乌鸦。
"十年前的今天,你就在这里。"卢卡斯推开沉重的铁门,冷风裹挟着干草的气息扑面而来,"穿着照片上那件牛仔外套,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姜饼。"
艾莉森站在马场中央的沙地上,看着那些散落的马厩,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既视感。最东侧那个挂着"银星"木牌的马厩,门轴处缠着圈铁链,铁链末端的锁扣已经锈成了红褐色——这个画面清晰地出现在她上周的梦里,只是梦里的马厩门是敞开的,里面站着个穿黑大衣的背影。
"我母亲......她来过这里?"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马场里回荡,惊起几只扑棱翅膀的麻雀。
卢卡斯走到马厩前,伸手抚摸着那块"银星"木牌。"她是来找时空裂隙的。"他转过身,黑眸在暮色中亮得惊人,"你母亲不是失踪了,她是掉进了时间的缝隙里。"
艾莉森突然笑出声来,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时空裂隙?你以为这是写小说吗?"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黄铜钥匙,举到卢卡斯面前,"警察说这只是普通的房门钥匙,他们查遍了全城的锁匠,都没人见过这种锁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