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仪式,不是给‘圣诞之灵’送祭品。”她盯着那朵血花,“是让后人记住先辈熬过的饥荒——那些麦秸秆,是当年饿死的孩子扎成的稻草人!”
木门轰然倒塌,七个雪人涌了进来。但这次,它们没有攻击,只是呆呆地站在血花前。麦秸秆脑袋里渗出的黑色汁液,渐渐变成了透明的水珠,滴在地上,化作小小的冰晶。
艾莉森走到最近的雪人前,轻轻摘下它脖子上的红围巾。围巾下,麦秸秆扎成的胸口,嵌着半块生锈的铁片——那是1897年饥荒时,孩子们用来煮雪水的铁锅碎片。
“我们忘了。”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不是忘了仪式,是忘了他们为什么熬过来。”
七个雪人开始融化,化作带着麦香的雪水,渗入地下室的泥土。最后一个雪人消失时,地上留下七颗小小的麦粒,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卢卡斯看着艾莉森指尖的血珠滴在麦粒上,突然笑了:“老警长说,明年春天该种点小麦了。”
第二天清晨,梅姨的面包店飘出从未有过的麦香。艾莉森和卢卡斯站在店前,看着梅姨的小孙子捧着刚出炉的麦饼,分给路过的每个孩子。
图书馆的防潮箱里,那本日记旁多了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七颗麦粒,和一张纸条:“苦难从不值得歌颂,但挺过苦难的人,该被记住。”
窗外的雪还在下,但这次,落在圣诞彩灯上的雪花,都带着暖暖的光。
圣诞诡异录(再续)
梅姨的麦饼香飘了整座幽影镇时,艾莉森在图书馆的玻璃柜里发现了新变化。装着七颗麦粒的玻璃瓶旁,不知何时多了片干枯的槲寄生,叶片脉络里嵌着细碎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
“这东西昨晚还不在。”卢卡斯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敲了敲玻璃,“像是从森林里带来的。”
话音未落,街角的老座钟突然“铛铛”敲了十三下。全镇的人都愣住了——这钟从1923年起就只走十二格,镇长三次想拆了它,每次都在动工前夜被莫名的浓雾困住。
艾莉森盯着玻璃柜里的槲寄生,突然想起日记最后一页被虫蛀的句子:“十三响,灵归乡”。
“去钟塔。”她抓起外套就跑,卢卡斯紧随其后,警靴踩过融雪的水洼,溅起一串细碎的冰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