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在南边摔打了这多年,你瞧着,像个将来能当‘头狼’的模样!”
胡萍儿走到弟弟胡三牛跟前,轻轻搡了搡他的肩膀,夸赞道。
紧接着,胡萍儿的目光,越过弟弟,落在他身后那个隐在暮色里的纤瘦人影。
近乡,则情怯。
失散多年的亲人重逢,又何尝不是如此?
胡三牛很快扭头,压抑着不悦,用旧时的名字,招呼康咏春:“蓝盆,这是大姐。你一路都揪着我问这问那的,现在真的看到大姐了,怎么倒变作木头!”
康咏春又愣了愣,才带着满身踟蹰之意,走过来。
借着西天最后一缕霞光,以及胡三牛灯笼的照明,康咏春看清了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孔。
血脉的痕迹,如此真实清晰。
康咏春好像身处对镜梳妆时。
不过,和镜子里的自己相比,大姐的面孔,更明媚动人,又更与男性的气质贴近些。
这是作为职业画师、观察过太多人脸的康咏春,立即形成的观感。
但不知道为什么,康咏春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