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的马仔嬉皮笑脸,“蟒哥,同花一条顺嘿,板子正啊!”
蟒蛇虎视眈眈,他捏起其中一张黑桃A,“张老板,我替你占卜了一卦,你稀罕我的沧州码头,对吗?”
张宗廷转动着玉扳指,他进门就没说话,此时他斩钉截铁嗯了声,“我不亏你。”
“嚯。”蟒蛇扬眉,奚落得很,“张老板,你不亏我的资本,用什么交换。”
张宗廷的动作一停,“一年三千万,我承包沧州港。”
“这家伙,张老板的口气,半点不减啊。”蟒蛇越说越笑,笑得碍眼刺耳,“张老板,河北省就这一个码头,确切说,京津冀的环渤海,唯沧州港物流贸易,三千万?政府一年要我这个数。”
他手心朝我,一颤,手背又一颠,“我留两成,张老板目前的实力,夸下海口赔得起吗。”
“我的谋算,你不必知道。三千万,一分不少,你一年点数。”
“得嘞。”蟒蛇向回廊的马仔招手,马仔拎着一只铁皮密码箱,风风火火进入赌厅,箱子的拉链敞开,露出红彤彤的一沓沓钞票,蟒蛇掀开四四方方的鎏金盒子,抽出牙签,若无其事塞进硕大的牙缝里,“张老板,一百万。做笔小买卖,温饱小康不难嘛,廊坊的五金城驰名华北,一年的利润二三十万是有的,租个店铺,打铜铸金,溶铁卖废品,怎么不吃饭啊,山野海味,珍馐佳肴,张老板,千万的营生,信口拈来,还做梦呢?躲了枪子儿,就是命大了。”
他拨弄着桌面的扑克牌,“送佛送到西,我不收你租子,够仗义吧?一斤铁七块钱,比张老板动辄几千元一克的K毒,是望尘莫及的,但比街边的烤红薯卖萝卜,富裕很多嘛。当然,同门师兄弟,我大鱼大肉,我也得赏落魄的张老板一碗肉汤喝,AK有活儿了,我叫上你,凑个打手。”
他点了一支雪茄,耀武扬威吞云吐雾,拿脚尖示意蜥蜴,“你干一票,酬劳是五万,十万?”
蜥蜴看不惯他做派,闷着一字不吭。
蟒蛇人五人六的掸烟灰儿,“张老板,蜥蜴在K混得不赖,小堂主,他的数目你拿不到。五千。你替我干一票,我给你五千。攒了本儿娶妻养子,安置房产,不够和兄弟说,咱的交情,我能瞅着你饿死吗?”
张宗廷不知何时启开了一瓶撂在木托上的洋酒,他默不作声饮着,面色无喜无怒,像冻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