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踢翻了火盆,火势点燃了草垛子,霎那嫣红,“我从未更改。”
张猛掬了一抔黄土,熄灭了火焰,“夫人,总参谋长一腔赤诚,您不信,也别践踏了他的真情实意。”
我嘲讽笑,“是呀,我无福消受,村里环境不济,玷污了关常委的尊崇,我靠着旁人施舍生存,不借花献佛招待您了。”
我丢了火柴盒扬长而去,他凝视我背影,“霖霖。后悔了,钓鱼台9栋楼找我,我随时容纳你。”
“钓鱼台,国宾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关彦庭,我终究是低贱的胚子,镀金修饰,差之千里。我适合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从前只觉,担忧衣食温饱的日子,狼狈、卑微、颓废,真过上了,自甘清贫,苦中作乐,倒衬托得尔虞我诈阴谋诡计无耻多了。”
村口的芦苇麦子灿灿的,仿若无人之境的海洋,风声鹤唳,变幻莫测,我诅咒。
诅咒关彦庭和沈良州,在此后漫长的官斗中,魂垮魄散,身首异处。
我飞奔进院子,像顽劣的孩童,从背后拥抱研究地图的张宗廷,衣柜的玻璃框是我得意洋洋的脸蛋儿,他温柔抚摸我搭在他胸膛的小手,“淘气了。”
“我替王大姐放鹅了,鹅比我刁蛮呢。我赶它它不乖,我掐它它咬我。”
张宗廷合拢了卷轴,“怎么烧纸的味道。”
“王大姐教我的呀,鹅怕火。”
他疑窦我,但未戳穿,“是吗。”
我心虚嗯,转移话题,“村土坡的麦子地里,有毛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逮驴。它撂蹶子可像你发脾气了。”
“踢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