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昀晃动着手枪,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病态的艳丽,漆黑眼瞳里翻涌着近乎癫狂的笑意:“如果你们还不走的话,我的枪里还有四颗子弹。”
程裕光这个在军营里待了大半辈子的硬汉,在枪林弹雨中都未曾退缩的铁疙瘩,此刻却被亲生儿子用枪口指着。
几十年军旅生涯锻造的钢铁意志,在这一刻竟生出几分荒诞的钝痛。
程裕光太阳穴青筋暴起,猩红的血丝几乎要冲破眼球,周身腾起的怒气仿佛实质化的火焰,灼得空气都扭曲变形。
周围的人下意识后退,无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程裕光紧抿嘴唇,把罗云樵扶了起来,按住罗云樵的肩膀,轻声安慰:“没事,云樵别怕,牧昀他不会再开枪了。”
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直直钉向持枪而立的程牧昀。
二十余年带兵养成的上位者威压铺天盖地压过去,连空气都因这无形的气势而震颤。
在程裕光眼里,持枪的儿子依旧是当年在操场上踢正步的毛头小子。
他绝不相信,这个从小被自己按着脑袋练枪法的孩子,敢在自己面前扣动扳机。
但是罗家的面子还要给,如果今天晚上罗云樵的遭遇传到罗会长的耳朵里,指不定那边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相比于罗云樵,许灼华的娘家,一直以来都样张着程家,就算受了气,也没有胆子来要说法。
所以,程裕光宁可激怒程牧昀,也要让罗云樵的面子不掉在地上。
程裕光喉结重重滚动,碾过瓷片的脆响里裹挟着压抑的怒意:“云樵,你放心,这个逆子你就派人绑走,我一句话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