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忍心告诉程牧昀真相。
否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浩劫。
许灼华指尖蹭过他手背时笑得温柔,像揉开一团棉絮:“没事,你快歇着吧。”
程牧昀却把毛茸茸的脑袋往她颈窝拱了拱,发茬蹭得人发痒:“一起睡。”
她应了声“好”,指尖划过他眉骨:“我得卸妆,你先上床躺着。”
他本就困得眼皮打架,迷迷糊糊应了声便栽倒在床上,任由她脱了鞋袜、解开衬衫扣子。
许灼华拍了拍他结实的手臂,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又补了句:“先别睡,把衣服脱了。”
许灼华用湿毛巾慢慢擦拭程牧昀的身体,动作极尽温柔,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做,平时都是程牧昀照顾她。
程牧昀每次都会热毛巾擦拭许灼华的身体,在许灼华累得正不看眼睛的时候,他的动作温柔,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许灼华。
就像是在才是精美的瓷器一样,又或者是面对美丽的宝石一样珍惜,虔诚地像是一个信徒。
某道斜长的疤该是子弹擦过的痕迹,另一处凹陷的褶皱像被利刃划过,毛巾滑过时能触到皮下凹凸的肌理。
她忽然想起他替自己擦身时,那双盯着她的眼睛有多专注,像在描摹稀世珍宝的纹路,而此刻自己指尖触到的每道疤痕,都在无声地刺着她的心,细针似的,一下下挑着疼。
怎么会有人能忍受这么痛苦的日子?
许灼华恨不得自己从未认识过程牧昀,只希望他是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身上不要有那么多的重担,就像许积信一样,随心所欲。
他甚至可以不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只要他快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