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程牧昀,一直都是见色起意。
每次心底警钟长鸣,理智反复告诫她程牧昀如淬毒玫瑰般危险,可当那人垂眸轻笑,睫毛在眼下投落细密的阴影,或是不经意间露出冷白皮肤上若隐若现的血管纹路,连带着喉结滚动的弧度都勾人心魄。
那双眼睛漫不经心地扫过来时,胸腔里的心跳陡然失序,所有精心筑起的防线轰然坍塌,只剩耳畔轰鸣的浪潮,推着她不由自主地再次沉沦。
许灼华彻底缴了械,心脏里每一寸地方都刻满了程牧昀的名字。
这爱像淬了毒的酒,明知饮下去是蚀骨的疼,却偏要捧着碗一饮而尽,哪怕醉得神志不清也甘之如饴。
她太清楚了,没了程牧昀,自己就像离了水的鱼,鳃里塞满了绝望的沙,连呼吸都带着腥甜的痛楚。
于是她放任自己沉下去,沉进有他的那片深海里。
管什么真相不真相,管什么前尘旧梦,她是铁了心的“程牧昀主义者”。
信徒朝圣般捧着一颗心,虔诚得不容半分动摇,追随得不问归期,哪怕这追随的尽头是万丈悬崖,也甘愿闭着眼往下跳。
许灼华窝在程牧昀臂弯里,听着他胸腔规律的起伏声,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
窗外月色把窗棂切成银白的格子,屋檐下的雨霖铃被风拂过,叮咚声细碎得像菩萨捻珠的低语,倒让她乱了几日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她望着他熟睡时舒展的眉头,指腹轻轻蹭过他下颌的胡茬,某个念头在心底落了地。
许灼华联系了陈鹤德,两人约在了白云观的禅房里。
许灼华骗程牧昀自己是来祈求平安的,本来程牧昀要一起跟着,但是程夫人忽然高烧不退,程牧昀跟着去了医院里。
禅房里飘着淡淡的檀香,瓷杯里的茶凉了又续,续了又凉,案头已经摆着两个空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