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会杀了强出头的人。
张岐紧随其后,掌心沁出的汗让枪身有些发滑。
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静坐的人群,手指紧扣扳机,神经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程牧昀的身影在白幡间移动,步伐很慢,缠着纱布的肩膀微微塌陷,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负。
祠堂里静得能听见香烛燃烧的噼啪声,那些方才还在低声议论的记者、对峙的工人,此刻都成了沉默的背景板,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任由这个满身伤痕的男人碾过他们的视线,走进那片肃穆的白。
张岐望着程牧昀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他太清楚了,许灼华是程牧昀身上唯一的温度来源。
当年程牧川走后,程牧昀活成了不带感情的利刃,是许灼华一点点把他从冰窖里拉出来,他重新学会笑,学会对人温和。
有许灼华的程牧昀,眼里是有光的,像被暖阳晒化的冰湖,清透又温柔。
可现在,那光彻底灭了。
许灼华在那场人为的大火里没了,连带着程牧昀最后一点人性也被烧得干干净净。
张岐看着程牧昀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双手曾温柔地拂过她的发,此刻却藏着能掀翻一切的戾气。
这分明是挣脱了所有枷锁的困兽,是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魔王。张岐喉结滚动,莫名生出一股寒意——从今往后,怕是再没人能拦得住他了。
程氏祠堂,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挂了四次白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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