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型还有些不对劲,卿烛仔细比对,一点一点削去多余的部分,刀刃划开血红的皮肉,还原出了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精准到分毫不差的形状。
肉白色的皮肤在血红的肌肉上方生长,覆盖住柔嫩的肌理,皮肤覆盖了整张面容,镜子里倒映出一个沾满了血迹的无面人,卿烛回忆着记忆中过去的自己,前进一步,用尖锐的刀刃细致地雕刻自己的五官。
眼睛,鼻子,唇,一点一点,仔细雕琢,像是临摹画作的学生一般仔细,有时雕刻错了,皮肤便再次长出,能够让卿烛一次又一次地雕刻。
细碎的血肉一阵一阵地往下掉,流进洗手池的出水口,落进黑黢黢的管道,卿烛不在乎下水管是否会堵塞,花了很长时间,雕刻出了和自己大学时期一般无二的面容。
浴室里充满了腥气,就连光滑的镜面上也溅上些许鲜血,顺着重力流下,变成几条干涸的血线。
卿烛放下刀,打开水龙头,哗哗流出的清水冲掉残留在洗水池里的碎肉,卿烛俯下身,用冰凉的水清洗了自己崭新的面容。
然后他洗去身上的血腥,换上相同的衣物,再度站在镜前,模仿复刻记忆中自己的每一个表情。
唇角上弯的弧度,肌肉移动的方向,眉峰是否挑起,五官怎样配合。他都一一演练过去。
卿烛做了充分的准备,像做实验前的研究员,一丝不苟的将所需的原料称重摆放,按照顺序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他戴上了假面,模仿过去的自己,在黑夜到来后推开顶层的海景房。
这样总可以了吧?
季游月正坐在吧台边喝茶。
听到门响,他冷漠地抬起头,朝走进来的卿烛望了一眼。
卿烛不喜欢他的目光,但转念一想,这只是刚开始,等一切结束后,季游月就会恢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