媞祯经他身侧驻足,绯红色的拖地长裙似一枝怒放的花朵。
“呼延氏父女是为病故而非谋反,一切皆是陛下旨意,与我何干?太傅难道不知道么,下旨宣诏的是天子,不是我这个皇后。”
朱嵇转脸看她一眼,乍然失色,“你不要以为你蒙蔽了皇帝,就能蒙蔽所有人!人在做,天在看,迟早有一天……本官会亲自揭下你这张穷凶极恶的嘴脸!”
媞祯望着他苍老的面孔,“我是否穷凶极恶的确不知,我只知太傅今日如此境地,安之不是素日操心太过?”
“您瞧您头发都白了,还是擅自珍重些吧。”
她独步越过他已经佝偻的身体,只身往御台前行,天命不佑这是最惋惜的事,没有什么比年岁迟暮不复返更加无可奈何。
而她现在还年轻,还有紧致的肌肤和健康的体魄,这些本钱无一不是将她捧上权利高位的炼金石,更是搀扶她一步步登上御阶,站在皇帝身边,傲视群雄的资本。
她心中意气风发,却不知此刻温钰的胸口早已暗涌层叠如浪。
种种繁文缛节在一声声庆贺中退散,典礼已毕,他仍坐在宣室殿的宝座上挪不动的脚步。
还是宋桧提醒他夜深了,才起驾回甘泉宫。
彼时媞祯已卸了妆换回常服,见他进来,迎身上前替他宽衣解带,她眉宇弯曲,亮澄澄的一双眼,又因平日里养尊处优,皮肉细腻的像剥了壳的蛋清,不细看很难发觉,这样一个人儿的心,竟如漩涡般令他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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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她扯在他腰带的手,“这些事情让宫人做吧。”
媞祯说没事,“之前我病着都是你照顾我,我伺候你一回这是难得一次,更难得的是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何必让外人打扰。”
他皱着眉头微笑,“是啊,今日之后你彻底得偿所愿了。”
他深深看着她,却在下一刻从她的依附中挣脱出来,“今日忙了一天,许多折子还没有看,你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