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猛地扑过来挡在我身前,声音发颤:“王二狗!你想干什么?!”
王二狗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被烟熏黄的虎牙:“干什么?周哥说了,林大记者的腿金贵,不能打断。但手嘛……”他用棒球棍敲了敲自己的肩膀,“得稍微‘活动活动’,省得总爱乱按快门,拍些不该拍的东西。”
我扶住墙,断臂处的幻痛突然变成灼烧般的剧痛。王二狗带来的两个人已经堵住了门口,其中一人手里晃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把闪着寒光的扳手。
“你们……不怕坐牢?”我盯着王二狗脸上的疤,声音发沉。
“坐牢?”王二狗嗤笑一声,棒球棍重重磕在门框上,“周哥进去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要陪他蹲号子。结果呢?人家出来了!还听说,省里的领导亲自找他喝茶,说‘年轻人犯错很正常,改了就好’。”他往前走了两步,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砖,“林大记者,你烧了周哥的《承诺书》,又让他在电视上丢脸。他现在就想问你一句话——”他把棒球棍抵在我空荡的左袖管上,“这胳膊,是烧了疼,还是断了疼?”
小陈突然抄起墙角的铁锹,吼道:“野哥!你快跑!我拦着他们!”
“小陈!”我一把拽住他后领。这孩子身高不到一米七,体重最多一百一十斤,王二狗随便一棍就能把他砸趴下。我拖着他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堆满旧报纸的木柜上。柜子摇晃两下,哗啦啦倒下来,泛黄的报纸像雪片似的砸在我们脚边。
“跑?往哪儿跑?”王二狗的同伴抄起扳手,朝小陈小腿砸去!
“小心!”我尖叫一声,用仅存的右手猛地推开小陈。扳手擦着我的耳朵砸在墙上,崩裂的墙皮簌簌落下。王二狗的棍子已经抡起来,带着风声砸向我右肩——那是我现在唯一能发力的胳膊!
剧痛在肩头炸开的瞬间,我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是院门被撞开的声音!
三辆黑色轿车冲进小院,车灯刺得人睁不开眼。车门打开,七八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鱼贯而出,为首那个身材高大,脸上有条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手里拎着根甩棍,一下就敲在王二狗手腕上!
“咔嚓!”
王二狗的棒球棍当啷落地,他捂着手腕惨叫,疼得跪在地上。另外两个手下想反抗,被那群西装男三两下制住,像拎小鸡似的扔到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