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暗卫统领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查到李嵩的幼子被寄养在城郊的慈安寺,凌霄阁的人昨日去过。”
苏烬指尖敲了敲案几,海棠花瓣不知何时飘进了密道,落在卷宗上。
他望着那点粉白,忽然想起凌言晨起时,发间常沾着这样的花瓣——
许是去殿外练剑时蹭到的。“盯紧了,”他声音沉下来,“别惊动他们,等孤亲自去。”
而此刻的听竹殿内,凌言正站在高台上,指尖悬在半空,一缕莹白的灵力落在身前的水幕上,映出《清心诀》的经文。
底下三十余名弟子穿着统一的青色劲装,头发用同色发带束成高马尾,腰背挺得笔直,只是偶尔有人偷偷瞟向殿门处,那里立着的宁瑾白正垂着眼擦剑,银亮的剑身偶尔反射出寒光,吓得底下立刻一阵屏息——
谁也忘不了三日前,李琟被这位君上亲传弟子当着众人的面,抽了二十巴掌,那闷响至今还在耳畔回荡。
“第七句,”凌言的声音清冽如冰泉,打断了众人的心思,“‘气沉丹田,如抱明月’,你们之中,有三人的灵力走岔了,自己站出来。”
底下一阵窸窣,三个公子哥苦着脸出列,其中就有户部侍郎家的次子柳文昭。
他生得眉清目秀,只是此刻脸涨得通红,双手紧张地绞着衣摆。
凌言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在柳文昭身上稍作停留——
这孩子资质不算差,就是心思总不集中,昨日还把心法口诀念错了两处。
“宁瑾白,”凌言淡淡开口,“带他们去寒潭边罚站一个时辰,运转灵力御寒。”
宁瑾白应了声“是”,拎着剑走过来,那三人像被猫盯上的耗子,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殿门开合时,卷进一阵寒风,夹杂着几片海棠花瓣,落在凌言的白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