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对昨夜的事毫无知觉,睁开眼时凤眸清明,扫过床内侧睡得正沉的柳文昭,没多停留,只起身取过搭在屏风上的月白锦袍,慢条斯理地穿好。
柳文昭其实早就醒了,只是闭着眼装睡。听着凌言穿衣的轻响,听着他赤足踩在绒毯上的脚步声,心跳又不争气地快起来。
昨夜那点唇瓣相触的柔软,那声带着困意的“别闹”,还在脑子里打转,烧得他耳尖发烫。
凌言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取过玉梳,对着铜镜慢慢梳理长发。
墨色的发丝在他指间滑过,柔顺如瀑,梳齿划过发间,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侧脸沉静,眉峰微敛,全然是平日那副清冷模样,仿佛昨夜那个会在梦中撒娇、会错认人的,是另一个人。
“醒了便起吧。”凌言的声音从镜前传来,不高,却带着穿透力。
柳文昭“嗯”了一声,猛地睁开眼,慌忙坐起身。
身上的中衣有些皱,他胡乱拢了拢,见凌言已将长发束成高髻,用支白玉簪固定住,右耳的琉璃坠子在晨光里晃了晃,泛着细碎的光晕。
“叫侍从送些热水和早膳来。”凌言转过身,目光落在他微乱的发上,淡淡补充了句,“顺便取盆净面水。”
“是,师尊。”柳文昭应声下床,脚刚沾地,才觉双腿有些发软——
昨夜几乎没合眼,又僵着身子挨了半宿,此刻倒有些脱力。他定了定神,快步去唤门外候着的侍从。
不多时,侍从便端着铜盆、食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