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抬眼,看凌言正望着窗外。风雪不知何时小了些,檐角的冰棱不再叮当响,只有远处灯笼的红光,在雪地上铺了片暖融融的晕。
侧脸在红光照耀下,清俊得像幅水墨画,睫毛很长,垂着时投下点淡淡的影。
他舀起一勺燕窝羹,递到凌言面前的碟子里,小声道:“师尊,吃这个,暖身子。”
凌言转过头,看了眼碟子里的燕窝,没推辞,伸手接了。
指尖不经意碰到柳文昭的勺沿,两人都顿了下,柳文昭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悄悄红了。
雅间里一时静了,只有炭火偶尔的轻响,和窗外远处传来的零星脚步声。
柳文昭的心,一半悬着旱魃的凶名,一半却又被这片刻的安静填得软软的——
能这样跟他待着,哪怕前路有凶险,也值得。
凌言回了天字甲房时,檐外的风雪已彻底歇了,只余灯笼的红光在窗纸上投下片暖融融的晕。
房间里陈设简单,一张梨花木榻靠着墙,榻前小几上摆着盏铜灯,灯芯燃得极缓,光晕淡淡的,刚够照亮半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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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了狐裘搭在榻边的衣架上,伸手从袖中摸出枚传音花,那花是淡紫色的,花瓣薄如蝶翼,是用灵犀草炼制的法器,能将话语传至特定之人的识海。
指尖轻轻捏着花瓣,他垂眸,清冽的嗓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什么:“苏烬,临沂出现旱魃,我需去一趟。”
顿了顿,他指尖摩挲着微凉的花瓣,又添了句:“江不渡的消息仍未找到,勿念。”
话音落,他轻轻往花瓣上吹了口气。那传音花便如活物般颤了颤,顺着气流飘起,穿过窗隙时化作点点荧光,须臾便消散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