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错认,那片刻的亲近也是真的。
凌言的头埋在颈窝时,鬓角的碎发扫着他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那不经意擦过唇角的柔软,像花瓣落上水面,轻得让人不敢呼吸,却又烫得他心口发颤。
那时他浑身燥热,像揣了团火,连指尖都在发抖。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该有妄念,凌言是师尊,是遥不可及的山巅雪,可心脏就是不听话地狂跳,跳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傻子……”他抬手按在发烫的耳尖上,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他算什么呢?不过是个刚被收在身边的徒弟,论资历,论情谊,哪能跟苏烬比?凌言梦里念着的,记挂的,从来都是他。
可……可昨晚那怀抱是真的,那呼吸是真的,那梅香缠绕鼻尖的悸动,也是真的。
哪怕只是被错认成另一个人,哪怕这温存短得像指间沙,于他而言,也已是偷来的珍宝了。
他慢慢躺倒,将脸埋进枕头里。
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点淡淡的皂角香,是客栈新换的,却让他莫名想起凌言中衣上的味道——
清冽里带着点暖,像雪后初晴的梅枝。
翻了个身,他盯着窗纸上灯笼投下的红光,忽然觉得这夜好长。
长到足够他把那些细碎的、不敢与人说的念想,反复在心里碾过,碾成带着甜又带着涩的粉。
他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凌言是天上的月,他顶多是檐角的一颗星,能远远望着,已是幸事。
可哪怕只是这样望着,能跟着他去临沂,能再待久一点,再近一点……好像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