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苏馨脸上。
那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此刻却被一种沉甸甸的、名为疲惫的东西拖拽着,在头顶白炽灯惨白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透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倦意。
玻璃橱窗映出他英俊却冷硬的侧脸轮廓,竟与那人有着几分神似,只这几分便刺痛了苏馨的眼睛。
保鲜柜发出低沉的嗡鸣,是这寂静空间里唯一的背景音。
苏馨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冷藏桶里一支百合的茎杆,冰凉的汁液渗出,染绿了她修剪整齐的指甲。
她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平静:“你来做什么?我…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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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真的认为,”刀子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似是冰层开裂,领针在渐浓的暮色中闪着幽光,眼底蕴着化不开的寒意,“是罗敷威害死了你的父亲?”
“当然不是!” 那个名字像是投入心湖的巨石,总能激起滔天巨浪!一股尖锐的痛楚直刺苏馨心扉,仿佛整瓶毒药灌了进去,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猛地抬头,指尖的花瓣簌簌掉落,唇边却扯出一个苦涩至极、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是……我原谅不了他,也原谅不了我自己。”声音破碎,带着绝望的回响。
叮铃铃!叮铃铃!
门口的风铃毫无征兆地疯狂作响,急促得像是撕裂空气的警报,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意味。
苏馨的目光蓦地被橱窗外吸引。
一辆漆面如镜的黑色宾利,暗夜幽灵一般,无声地滑过街角。
心脏骤然缩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几乎是扑到了橱窗前,额头紧紧抵上冰冷的玻璃,屏住了呼吸。
宾利的后车窗,在她灼灼的注视下,缓缓降下一条窄窄的缝隙——半指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