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跟我说过。”我捏着烟,没点。
男人笑了笑,没再说话。
车开得很快,窗外的高楼像积木似的往后退。
路过一家金店时,我看见橱窗里摆着跟女孩手上同款的金链子,标价牌上的数字后面跟着好几个零。
“她没跟你提过她的生意?”张华弹了弹烟灰,烟头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我摩挲着牛仔裤膝盖处的补丁。
“问过几次,她不说。”
我把烟夹在指间转了转,没点。
“也没啥不能说的。”
张华笑起来露出金牙。
“芹姐是天上人间的总经理,整个场子归她管。”
车载电台突然切到粤语歌,女声甜腻得发黏。
我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霓虹灯牌,指甲掐进掌心。天上人间这名字,我在县城录像厅的港片里听过,穿旗袍的女人端着高脚杯,醉醺醺的男人往她们胸口塞钞票。宋晓雅初中没毕业,凭什么管这么大的场子?
“别多想。”张华像是看穿我的心思,“芹姐不做皮肉生意,她管的是场子规矩。”
我没接话。后视镜里,他后颈的纹身若隐若现——是条张牙舞爪的青龙。老家村口的混混也爱纹这个,可没人能开得起宝马。指尖的烟慢慢燃尽,烫得我缩了缩手。原来这些年她寄回家的钱,都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