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屏跟过来坐,“商议什么?”
“如何与我娘说我们的事。”
西屏暗中憋了会笑,才乜他一眼,“你娘早就知道了,还等你去说。”
“早知道了?”时修欠过身来,“什么时候的事?”
她鄙薄一笑,“你以为天底下就你是聪明人么?人家在泰兴县的时候就瞧出来了。”
“既然她看出来了,怎么不来问我?”
“有什么可问的,问了你,你说出什么话来,还不把人气死?”西屏咽了须臾,警告他道:“你不许和你娘多说我们的事!”
是说他们已有了肌肤之亲,时修呵呵笑两声,“我又不傻。那她可问你什么了?”
“水开了,你先放茶叶。”西屏横他一眼,瞧着他把那几样煮茶的东西慢慢放进壶里,“有的话犯不着当面锣对面鼓地说,彼此心里有数就是了。只是姐夫还不知情,大姐姐正想法告诉他。”
时修拨弄完那些东西,抻起腰来,“这用想什么法,直接了当和他说不就完了?”
西屏冷笑,“那你等着他打死你吧,反正他是不好说我什么的,有什么气,全撒在你身上!”
他想起从前挨打,身上的筋骨不由得一缩。既然他娘已经知道了,他爹知道也是迟早的事,他心里蓦地松快下来,觉得可以安心过个好年了,便又去拉她放在炕桌上的手。
这手因为鼓捣了一阵茶炉子,给热气一熏,不似方才那样凉,西屏终于没挣开,由他握着。自从回到这里来,众人眼皮子底下,少有亲昵的时候,这时候四巧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随时可能回来,她心里有些乱跳着,砰砰的,分不清是忐忑还是因为给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的缘故。
烧茶的罐子没有盖,水沸得扑出来,噗嗤一声浇在炭上。西屏给他看得不好意思,这才抽回手端茶罐子,“快拿两只茶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