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怎么不去请?”
“昌其冲那个人脾性有些鬼癖,别说内阁的人,就是皇上请他给太子做老师,也不一定请得动。我因与他早年有些私交,他卖我个面子,才教了桓儿。”
闻言,韫倩心一动,握着块饼抬眼,“那姑父答应了么?”
奚甯点点下颌,“应下了,他那个孙子郭昭,我看了,问了他几句话,倒是个好苗子,比桓儿不知好到哪里去。”
说到此节,奚缎云连连嗔他,“你瞧你,又来了,说别人就说别人,非要把桓儿拉来踩几句才罢。做你的儿子,只怕神仙也难,你总要挑出点不是来讲。”
奚甯脸色讪讪,借故接了奚绨抱在膝上逗弄,“还是我小绨儿乖,从不气爹。”
“你忘了她把你的奏本撕了?”
奚甯咋舌一声,“你瞧你,此事休要再提。”
韫倩垂着脑袋暗笑,奚甯把女儿举得高高的,与她对笑半晌,“天气热,叫人把南边庄子上的宅子收拾出来,阖家去住几日。韫倩也去,把家里的事情交托下去,带两个丫头跟着。”
“嗳。”韫倩自幼便总有些惧他,较之范贞德,他面上虽淡,却自有一股父亲的威严。
晚夕吃过饭,天色还亮,院中繁花缭乱,韫倩携莲心归家,到角门上,见郭昭嬉皮笑脸由马车后头踅出来。
她半点不惊,淡瞥他一眼,有些爱搭不理的高傲,“你没随你祖父归家?”
“去了,在巷子里见你家的马车,又骑马跑回来了。你到奚阁老家中做什么?”
韫倩别着脸不答,莲心暗暗揣度,接了话,“奚大人是我们姑娘的姑父,小官人不知道?你在这里守着,就不怕老爷出来瞧见,把你拧进去一顿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