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开口,却终竟未能出声,只茫然而无措地伸手想要抓住那一线翩然如风的影子。
——他的问题到底没能出口,但他伸了手。
于是姑娘细软的发尾自他指尖逡巡而过,他却只触碰到了她鬓间衔着的那条纤长的纱。
辰正的日光被路边的枝杈剪得斑驳,泊在渡口的船只被水荡得摇摇晃晃。
他踩着渡船看着姑娘渐远在那连成一片的斑驳影里,纱带穿拂过指尖的触感犹在,他却知道自己已然再抓不到了那风一样的姑娘。
“……保重。”
*
“咦?程师侄,你不是一大早就赶去渔梁坝给沈二公子送行去了吗?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云上茶庄,埋身于大把未完工的竹雕茶罐之间的虞修竹抬头瞄见那正款步而来的姑娘,掌中刻刀一歪,险些当场把自己的指头豁出来寸长的口子。
好在敏锐于常人数倍的五感令他及时捏住了那刻刀,这才让他这爪子免于一场无妄的“血光之灾”。
入得屋内的程映雪循声慢条斯理地转眸乜了他一眼:“去了啊,这不刚送完回来?”
“不不,贫道的意思是,你就这么回来了?”放了刻刀的小道士皱着眉头抓了抓脑袋,“也没多留一会或者多跟沈二公子聊聊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