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盛着纯然的惊艳与欣赏,干干净净而不带分毫杂念。
没有估算、没有打量,没有令人作呕的贪念与欲望,她看着他的眼睛,心中头一回对那全然在她计划之外的婚姻生活,升起了某些微妙又隐秘的期待。
谢君令是个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
教养出他这样一位君子的谢家夫妇同样是一对和善又慈爱的长辈,第二日晨起拜见公婆的那会,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接收到长辈们投来的、像她姑母看待她那一双儿女一样的和煦的目光。
他们柔声唤着她“孩子”,会如寻常人家的父母一般,拉着她说些知心的体己话。
这让她感受到了某种巨大又难以言明的落差。
——她的耶娘好像真的是不“爱”她的。
这认知令她无由来的发了慌,她满心惶惶,每次开口那喉咙都像是被堵上了大团的棉。
于是她忍不住在归宁那日,问出了那个在她心中淤堵了不知道多少时日的问题,得到的却只有她阿娘堪称冷漠乃至冷酷的训斥。
“你,不该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端居高位的妇人垂眼轻瞥着她青春正好、心性尚且带着几分稚嫩的女儿,语调冰凉:“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看吧。
她的耶娘果真是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