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的礼物。”汤姆把木雪橇轻轻放在斗篷旁。
红斗篷突然动了动,像被风吹起的衣角。那件1947年的演出服,布料早就脆得一碰就掉渣,此刻却缓缓裹住了那些小礼物。当第一缕阳光穿过阁楼的天窗时,斗篷和礼物一起消失了,只留下片新鲜的冬青叶,叶尖还带着露水。
“该做早餐了。”艾莉森抹了把眼角,转身时发现卢卡斯在笑——他手里捏着片枯叶书签,是刚才在旧名册里找到的,边缘被摩挲得发亮。
这天上午,他们像往常一样拆洗孩子们的被褥,修补被冻裂的水管,给镇上的独居老人送刚烤的面包。只是路过克莱尔当年失踪的那片松树林时,卢卡斯突然停住脚,往雪地里放了块姜饼。
“她大概也想尝尝新配方。”他说。
艾莉森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明白所谓的大事,从来都藏在这些细碎的瞬间里——是记得一个被遗忘的名字,是在每个寒冬留一盏灯,是把一件又一件小事,酿成能温暖岁月的酒。
傍晚整理阁楼时,卢卡斯在梁上发现个旧铁盒,里面全是枯叶书签,每片背面都写着日期,最近的那片是昨天。
“明年该给阁楼装个小窗户了。”艾莉森笑着说。
炉火在壁炉里噼啪作响,孩子们的笑声从楼下涌上来。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但这次落在冬青枝上,像撒了层糖霜。有些故事不需要轰轰烈烈,就像有些牵挂,会变成年年岁岁里,藏在细节里的温柔。
新年的雪刚化尽,卢卡斯在松树林边缘捡到个铁皮饼干盒。盒身锈得厉害,打开时呛出股霉味,里面却整整齐齐码着十二颗玻璃珠,红的像圣诞浆果,透亮得能映出云影。
“1947年的圣诞礼物。”艾莉森擦去盒底的泥,露出刻着的小字,“老院长说那年募捐不够,最后只给每个孩子买了颗糖。”她捏起颗红玻璃珠,阳光透过珠子,在掌心投下团暖融融的光斑,“克莱尔当年总说,想有串玻璃珠项链。”
话音刚落,厨房的搪瓷盆突然“哐当”掉在地上。是莉莉在帮忙洗土豆,小姑娘举着沾满泡沫的手,指着窗外:“红斗篷!在篱笆那边!”
两人跑出去时,只看到晾衣绳上的床单在风里摇晃,绳头系着的,正是颗一模一样的红玻璃珠。
接下来的日子,怪事总在不经意间发生。汤姆弄丢的木工凿子,第二天会出现在工具箱最上层;孩子们种在院子里的冬青苗,一夜之间抽出新枝;甚至连卢卡斯念叨了半个月的修屋顶钉子,都悄悄堆在了门廊下。
“她像个调皮的小精灵。”艾莉森给阁楼的通风口挂了串风铃,风吹过时叮当作响,“以前总觉得做这些琐事没意义,现在倒觉得,有人陪着一起做,挺踏实的。”